魏安梦

(可约文稿,清水35r/k,非40r/k)祝你昨天、今天、明天都快乐!

点高香16

演武大会选在弥狄之地举办,徐晋如当初预想的一样并未归来。

吴白起站在亭内,眼里自信满满,宋席远立于他身旁,怡然自得地摇着扇。

“演武大会开始前,照旧进行穿云会,所有男儿皆可参与角逐。”皇帝位于高处,朗声宣布,台下士兵振臂高挥。

“好!好!好!”

场面一度热闹不止,皇后见状起身上前,“男儿们鞠躬打猎,女儿们也该有所做为,这花果环在座女眷一人一份,可将其赠予你们心中的英雄,祝他今日硕果累累。”

吴白起有些可惜,但昨日听宋席远说今日穿云会他也参加,心中是比戴上那花果环还要欢喜。

他竟一直不知他家三三也有一身好本事,今日便要仔细瞧瞧。

如此想着便要转头看一眼宋席远,却不料周身早就没了人,他刚要四处去找,就被一家姑娘拦住,那姑娘面带娇羞,手里攥着花果环,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勇气。

她将自己的花果环举到吴白起眼前,“不知小侯爷想不想要花果环,若是想要,我这儿有啊。”

吴白起尴尬一笑,但还是很果断地拒绝了,“我是想要花果环,不过可惜我想要的怕是戴不上了,承蒙姑娘错爱。”

“原来如此。”那姑娘也是个豪爽之人,被拒绝也不羞恼,大大方方的姿态到让吴白起有些另眼相看,“我虽不知其中缘由,但还是祝小侯爷能得偿所愿。”

另一边,宋席远早就见沈妙一直朝自己使眼色,他寻了个空,向她踱步走去。

等到了沈妙身前,就见她将一个花果环递过来,于是他开扇遮笑。

“妙妙如此急迫唤我过来,原是想赠宋某花果环,怎么,难不成妙妙终于识清宋某的好,回心转意了?只可惜——”说着,他夸张地叹了口气,一副替沈妙不平的模样,“宋某已遇良人,妙妙还是弃爱吧。”

“没想到许久不见,宋公子的脸皮越发得厚实了。”裴衍桢从屏后走出,手腕上花果环异常醒目,“妙儿的花果环自然只有本王戴得,就不劳宋公子费心了。”

果然,无论什么时候看到裴衍桢,宋席远就一肚子火,他没好气地哼唧着,“好你个裴衍桢,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。”

裴衍桢也不恼,只当着宋席远地面揽过沈妙的腰身,接过她手上的花果环递到宋席远面前,“听妙儿说,吴小侯爷对你情深不已,可惜你是男眷拿不到花果环,不过没关系,本王提前备了一个,若是由你替小侯爷戴上,他定然欢喜不已。”

“你想做什么?”宋席远看着眼前无甚特殊的花果环,眉头紧锁,满目冰霜地盯着裴衍桢,出言警告他,“你要是敢动吴白起,休怪我不客气!”

“哈哈哈。”裴衍桢闻言却是大笑,“宋席远啊宋席远,这我倒是要重新审视吴小侯爷了,看来他确实不像传闻所言,是个安于享乐的纨绔子弟,短短时日,竟能让我们宋大当家出声相护,嗯?哈哈哈哈——”

宋席远不答话,只是阴着脸看他,沈妙见气氛不对,上前拿过花果环直接塞给宋席远。

“宋席远,你且放心,这花果环是经我手仔细检查过的,就是一个普通的花果环而已。”

“是啊,本王一片好意,欲让你与吴小侯爷的关系愈加亲密,宋当家这么想可就寒了本王的心了。”

裴衍桢说得打趣,明里暗里却夹杂着别的东西,沈妙没有听出来,但宋席远却知道这是他在提醒自己别忘了和他的交易。

宋席远暗自捏紧花果环,力气之大像要直接把它捏碎,可他面上却染了笑,眯着眼回应,“这么说来,宋某倒是要多谢裴王一番好意了。”

“哪里哪里,宋当家客气了。”

这下便是沈妙再怎么稀里糊涂,也能看出两人之间浓浓的火药味,她连忙拽着裴衍桢的衣袖作势要走,“宋席远,待会儿的穿云会,要加油哦!”

她边拉着裴衍桢边回头和宋席远挥手告别,宋席远也换了副笑容朝她挥手。

待他们走远后,宋席远的目光才又回到花果环上,他就这么愣愣看着花果环,一言不发。

突然,一抹娇俏的紫顺着清风闯进他的余光里,他顺风望去,路边紫花开得正好,它们向阳恣意生长的模样倒像极了金翊卫初见的吴白起。

宋席远心中有了较量,他随意丢了手里的花果环,那手环落入荒草中霎时没了踪影。

“想不到吴小侯爷这么受女子欢迎啊——”

吴白起才送走又一个送花果环的姑娘,就听见宋席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他眼里一下子就亮了,转身飞快把人抱住,“三三,你去哪了?刚刚的花果环小爷我可一个都没收,你知道,我只想要你一个人的花果环,虽然这不现实。”

“呵,吴小侯爷怎知这不现实?”

“因为...”

吴白起刚想说这花果环只有女眷有,就看着宋席远像变戏法一样从袖中掏出一个草织的手环,没有花果环精致,一看就是随手编的,只是附在其上的朵朵紫花顺着环茎蔓延,枝枝攀升,相得意趣。

“三三,这是!?”

“见某人可怜,用路边野花随手编的,你要不要?”宋席远拿着花环,挑眉弯眸。

“要!”吴白起欢欢喜喜应下,只是在接过手环的瞬间转腕把手臂伸向宋席远,带着点嘚瑟还掺了些羞涩。“不过三三,送佛送到西,还劳烦三三为我戴上。嗯?”

看着眼前“蹬鼻子上脸”的吴白起,宋席远才恍有实感,他哑然失笑瞥了吴白起一眼,却也是纵容着厚颜无耻的行径,拉过他的手腕给人戴上。

“现在满意了吧。”

“嘿嘿,还不够。”然后吴白起就在宋席远惊愕的目光中凑上前亲了一下他柔软的唇,退身间还舔了舔自己的嘴唇,似是回味。

“现在满意了。”他步步逼近,离宋席远只有分毫的距离,墨色沉沉的眼眸好似一片汪洋旋涡,拉人沉迷。

“三三,不如我们比比,待会儿输了的人要实现赢了的人任意一个愿望,怎么样?”

“好啊吴白起,输赢还未定,就让我们拭目以待。”

穿云会正是开始,参赛者需用绑有自己姓名的箭射中飞禽,按射中禽鸟大小,射中位置综合判断输赢。

裴衍桢特意挑了吴白起身侧的位置,见人手腕上的花果环是由路边野花编织而成,不由皱眉凝视宋席远,可宋席远并不回应他,反而光明正大地和吴白起眉来眼去地恶心他。

台上,落座之宾皆同皇上一般屏气凝神,正襟危坐着期待着一场精彩的角逐。

鼓声响,惊扰林间禽鸟飞。

弓弦如满月,瞬息间,数箭齐发,数枝箭你争我夺,一轮试,二轮终。

一场紧张的角逐在数鸟坠地间落下帷幕。

“报,史成武射中黄雀一只。”

“许嘉射中鹌鹑一只。”

“成王射中斑鸠一只。”

“吴白起射中鸽子一只,贯穿腹部。”

“耶!”吴白起听到自己的成绩,高举双手欢呼,朝宋席远嘚瑟挑眉,只是下一秒就听公公高喊。

“宋席远射中画眉鸟一只,贯穿脖颈。”

宋席远满意一笑,凑到手还没来得及放下的吴白起面前,“吴小侯爷,承让了。”

说完,他转身摇扇,噙着笑故作思考,“让我好好想想,该让小侯爷做什么好呢?”

傲娇的模样让吴白起完全忽略了心中的尴尬,他将人擒回怀中,凑在人耳边低语,“小爷我愿赌服输,没想到我家三三身手如此了得,说吧,想让小爷干什么?嗯?”热气呼麻了宋席远的半边耳朵。

“去去去,大庭广众之下,小侯爷也不害臊,还有我何时成你家的了,我可还没承认。”感受到吴白起不安分的手,宋席远一把把人推开,用扇抵人胸口,转了转眼珠,“至于要做什么,我还没想好,小侯爷且先欠着吧,我总会找你还的。”

“是是是。”吴白起一把握住扇柄,凑近人脸前,勾笑轻声道,“反正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了,三三想让我干什么都行——”

“死不正经。”

恰逢成绩公示,他们这才分开站好,收了玩闹的心。

“一甲,裴王裴衍桢,射落黄豆鸟一只,中喙;二甲,宋家当家宋席远,射落画眉鸟一只,中颈;三甲,金翊卫昭武校尉吴白起,射落鸽子一只,中腹。陛下有赏。”

“多谢父皇。”

“多谢皇上。”

“你就是吴白起?”皇帝询问。

“回禀皇上,是。”吴白起作揖恭敬回应。

皇帝很欣慰,目光看向了旁座的端妃娘娘,在得到端妃点头确认后,目光重新落回吴白起身上,“不错,后面你要好好表现。”

“是!”

比赛尚未开始,吴白起与宋席远交代了一声,便踏着缓慢沉重的步伐来到端妃娘娘的落座处,望着眼前许久未见的姨母,他心中五味杂陈,不知如何倾诉。

“微臣参见娘娘。”他还是选择先行礼鞠躬。

端妃娘娘却似平常般问候吴白起,似乎当初暗中谋取凤来仪的人并非是她。

“阿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礼了。”

“那要看,您如今仍是我的姨母,还是端妃娘娘了。”

“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端妃沉默了半刻,心虚般望向他处,“无非上次你想进宫,本宫不得闲罢了。”

吴白起听闻端妃时至此刻还在敷衍自己,垂眉冷笑,“姨母,凤来仪之事您打算就这样揭过吗?”

“本宫见你心思没在上头,就为你打点生意,仅此而已。这么做,一切都是为了你好。”端妃娘娘非但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,反而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。

一切都是为了他好?

吴白起蹙眉愕然,“以小印代替大印,在其中偷龙转凤,也是为我好?”

端妃见他咄咄逼人的姿态,嗤笑一声,起身来到他面前,在出言便带上了些威胁警告之意,“阿起,你现在说话做事怎么还像个孩童一般,这凤来仪若非本宫在,尚服局如何会找凤来仪代工,民间女子,又如何会为之趋之若鹜,你不懂感恩,反而为这点蝇头小利来质问本宫,真是荒谬至极。”

“呵。”吴白起不敢相信在姨母心中他竟是这个卑鄙苟且之人,“姨母此言,实在是诛心。”

他一字一句,字字呕血,“微臣若是为了那点蝇头小利,当初又怎么会对凤来仪的一切,不管不顾,又如何会让人每月,定时往宫中送银两。”

他说到伤心处,怒急瞪着端妃,双目通红,像一只被抛弃的小鹿,声音颤抖“究竟是谁,为了那点蝇头小利。”

端妃被正戳中脊梁骨,不怒反笑,“吴白起,你要搞清楚你现在身在何处!同何人在说话!凤来仪之事,本宫无须给你任何交代。”

说话间,她伸手死死握住吴白起的右手,暗中用力,面上带笑,话却说得切齿。

吴白起愣愣看着自己的手被端妃握住,看着端妃用指轻巧自己手腕以作警示,抬眼见多了层不敢置信,浸了些恨意。

他下意识收了手,他想尽快逃离这个让自己快要窒息的地方。

“微臣还要参赛,这便先走了,还望娘娘不要动怒,以免伤了身子。”

吴白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,他宛若一个旁观者看着自己行礼告辞,看着自己麻了身子,硬是撑着些意识往马圈走。

身边人影幢幢,他也丝毫不应。

直到——

他在马圈口看到一白衣翩跹的身影,他感到自己心中的委屈如潮水再也抑制不住。

他看着自己恍如饥渴的旅人,见到绿洲。

他像一叶飘零的孤舟,得回归处。

于是,下一秒他拥住炙热的身躯,感觉灵魂得到了救赎。

“吴白起,你怎么了?”他感受着宋席远虽不明所以,但还是娇纵着回抱住自己。

他埋在他颈间轻哼,“三三,没事,让我抱一会儿,一会儿就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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