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安梦

(可约文稿,清水35r/k,非40r/k)祝你昨天、今天、明天都快乐!

点高香21

-双视角展开


“阿起,为父知你生平最恨欺骗利用,但你不妨想一想,这世上可真有能剖出心来真诚待你之人?天真!愚蠢!可笑至极!人本就是自私的动物,吴白起,事到如今,你不会仍傻傻以为你那枕边人随便施舍你些笑容,就是真心对你好吧?”


“吴白起,我们在追查武器去向的时候发现,协助信都侯秘密将武器运往城外的是城内的一些铜铺,而这些铜铺的幕后老板,是宋席远。”


屋外大雨滂沱,屋内吴白起瘫坐在地,旁边是一坛又一坛未开封的酒,他的目光顺着酒坛落到远处,整个人看上去沉默又悲哀,冰冷雨水顺着他的指尖、衣襟滑落,晕染了一地荒芜。


另一边,自吴白起转身决绝离开后,宋席远就一个人站在雨里,任凭雨倾盆而下。


他回想着两人刚刚的对话。


“那你呢?人性生而复杂,宋当家屡次出手救我于危难,又是因为什么呢?”


“吴白起,我...”宋席远自知从蓄意接近吴白起那日开始,谎言就有被拆穿的一日。


只是他没想着这一日来的这么快。


只是他亦没想到,他在庆幸,庆幸这一日来的这么快。


在他仍能抽身前。


他闭眼深呼吸,再睁眼时又是那个处事果决的宋家当家,他想,他顺着本心偷过来的一丝甜蜜终是被无情的雨水浇得透心凉。


他想,吴白起抓住手上对亲人的最后一丝妄想终还是碎在了他手上。


他不能再想了,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亲手撕开这层薄到几乎透明的绸布,将一切险恶展露给吴白起看,告诉他,他确实傻得可以,一个明知连亲人都不能信任的人,会蠢到因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的两三句安慰就再一次交付真心,他不傻谁傻,他上赶着被骗还能怨旁人!?


可他忍着心绞痛的话还没说出口,吴白起嘶力竭的质问就已到耳边,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狠心扎得粉碎。


他听见吴白起的怒吼在噼里啪啦的雨幕下字字泣血:“我不过一个小人物,劳宋当家辛苦惦记,处心积虑地靠近,甚至不惜委身于我。我倒是好奇,宋当家究竟是看上我哪一点了?如此作践自己!”。


你听,宋席远忽然就得有些好笑,吴白起气绝了也不肯说他一句不好,委身于他就是作践自己?


不是的,宋席远无法逃避,他心里清楚,至少,那日的委身,他是心甘情愿的。


对那时的吴白起来说,宋席远就是老天看不惯他惨淡人生送来的一束光。


但对被迫挑起当家重任的宋席远来说,那样明媚鲜活的吴白起又何尝不是他的一束光?


让他如瘾君子般不可抵挡的沉沦。


可,宋三可以沉沦,宋席远不行。


不可否认,他真有那么一瞬间想过,要是能抛开一切就做吴白起的三三该有多好。


但,裴衍桢的突然回京,那只乌鸦的学舌让他知道,稍有差池便会摔得粉身碎骨。


“事成之后,宋家,或抄,或诛。”


他可以粉身碎骨,但宋家不可以,至少不能在他手上没落乃至消失。


“吴白起。”所以他还是说服了自己,他尽量让自己的眼神多一些鄙视,多一些讥讽,这样能让他略微带颤的语气听起来凶狠些:“你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啊,要是不看在你武艺不错,能打架,随便夸你几句就真屁颠屁颠去争那将军。不然,就你傻不愣登,玩世不恭的纨绔样,你说说,谁能瞧得上你?”


“你啊,明明教训吃了一箩筐,却还是死性不改,别人稍微对你示好,你就恨不得把命交出去。你这种烂好人,活该你被生父厌恶,活该你被嫡亲姨母明着吸血!”


“够了!”吴白起再听不下去,厉声打断,他现在脑子乱极了:“宋当家好手段,小爷我自愧不如。”


雨越下越急,重重砸在他们身上,冰冷的雨水黏在他们身上,却也抵不过心中悲凉。


他们都不敢看对方,吴白起的手哪怕紧握成拳也止不住颤抖,他忽然觉得好累,对于宋席远接近的目的,他一点都不想知道,一点也不在乎。


吴白起现在唯一在乎的,就是赶紧逃,逃离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,远离宋席远,越远越好。


他怕,他在多呆一秒,他所剩无几的理智就要溃不成军。


他在多呆一秒,就会被残酷的现实击得粉碎。


他不想狼狈地被击碎,所以他可耻地当起了缩头乌龟。


他逃了,一个年少有为的将军,在人生第一次战役上,丢盔弃甲,胆怯地当起了逃兵。


“公子。”铁牛的声音从门缝里小心翼翼地传出来,他很早就在门边候着了。但他眼瞅着公子与吴小侯爷的气氛不对,一时没敢出来。


可,小侯爷已经离去多时了,公子就这么一直在雨里站着,在这里下去沾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。


所以,哪怕现在的宋席远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,铁牛还是大着胆子撑伞请人回屋。


“铁牛啊,你都看见了多少?”宋席远语气淡淡地,好像被抽了魂一般。


这可把衷心护主的铁牛吓得不清:“公子啊,小侯爷也不是不讲理的人,您不如把事情都同他说了吧,小侯爷要是知道实情肯定不会怪您骗他的,况且您这么干也是迫不得已啊,要不是裴王逼得紧...”


“铁牛,你越界了。”宋席远打断了铁牛,冷冷瞥了他一眼。


但铁牛何曾看过这样单薄无助的公子,他心疼的连主下有别都不顾了:“公子,以小侯爷的性子,他知道你一人承受了这么多苦楚,他肯定会帮您的。而您什么都不说,这不是把你和小侯爷一起往绝路上逼吗?”


“说?说什么?”宋席远自嘲一笑:“说我一开始是奉裴王的命令有意接触他,借此寻找肃王的把柄以助裴王夺位?还是说,我在骗他的途中发现裴衍桢欲过河拆桥,所以将计就计,继续骗他,但目的变成了暗中反水,想借他骁勇将军的权牵制裴衍桢?你觉得我这样说会让吴白起可怜我吗?”


“公子...”


“是,也许我尽量把事情说的可怜些,再到那个呆瓜面前掉两点眼泪,说不定他还真就舍不得我,真就可怜我。可这样一来,又是在作践谁?”宋席远嗤笑一声,离了铁牛的伞走近雨里。


“铁牛啊铁牛,我宋席远想做什么,还没弹尽粮绝到需要靠他人垂怜施舍,他也不是那般自轻自贱之人。”


“可是公子,这样一来,您与裴王可就彻底撕破脸了,以裴王的性子,他是不会轻易放过您的。”


“慌什么,好戏才刚要开场。”


宋席远冷静自若的声音踏雨幕而来,仿佛刚刚那个孤寂无助的他只是梦幻泡影,大雨冲刷过后,留下的只有在大雨中依旧坚挺的断壁残垣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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